明格斯大乐队:无比之“大”
文╱肖恩·墨菲(原文有删节)


明格斯大乐队比大多数的大乐队都更“大”,因为他们演奏的是查尔斯·明格斯(Charles Mingus)的音乐。在描绘明格斯的众多词语当中(想要充分地描绘明格斯,必需用上众多词汇),其中一个就是“大”:他体格健壮,情感丰富,有主见,还有一般常人都不可能拥有的音乐天赋,更别说要把这样的天赋表达出来的那种能力了。总体而言,明格斯做的是“大”音乐。他的四十年音乐生涯惊人地高产,在此过程中他写的每一个音符,都确确实实地显示了他音乐表达背后的知识与热情。

多亏了明格斯大乐队,我们才有机会让明格斯的音乐保持鲜活,绽放当下。而乐队对明格斯作品的现代演绎让这些歌曲得以继续生存、演变,并找到属于自己的路径通向新纪元。

大乐队在查尔斯遗孀苏·明格斯(Sue Mingus)的管理下,自1991年来一直在纽约市表演。20年后,明格斯大乐队成为美国文化一部分——他们是明格斯曲目的拓展版,但很大程度上保持了它的整体性。当然了,这是一个听起来不像一般翻唱乐队的翻唱乐队。一方面,他们不翻唱任何“保守稳妥”的曲目,这足以说明他们的整体能力很强;另一方面,他们表演明格斯的曲目是如此的到位,可见他们有效控制了对曲目解读的偏差。明格斯的调子唯有准备不足、资格不够的音乐人才有可能搞砸,而这个对于大乐队来说绝对不是问题,他们的队伍里有更为优秀的表演者。

从2008年开始,大乐队与爵士乐酒吧Jazz Standard(刚好被《纽约杂志》评为“2008年度最佳爵士乐酒吧”)结缘。当年除夕大乐队的那场演出被录制下来了,收录在新发行的Mingus Big Band Live at Jazz Standard专辑里面(那场演出也曾通过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PR在全国范围播出),这场演出之所以特别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演出的所有歌曲都是50年前录制的明格斯作品。1959年对于爵士音乐来说是很特别的一年,对于查尔斯·明格斯而言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年。他发行了他的杰作Mingus Ah Um以及Mingus Dynasty专辑,也录制了Blues And Roots(非同年发行)。

他们的过人之处——且不论乐队一直以来的成绩和其长久性,在于能如此流畅地驾驭那些远至1959年的作品——有些还只是专门为小乐队而创作的。

与苏·明格斯聊天就像是和爵士本身在对话:尽管她衰弱,活在过去,却像是一条通往历史的时光隧道,有着代表资历与权威的声音。她是一个传奇,不仅仅是因为她和查尔斯·明格斯的亲密关系,更重要的是她对丈夫这份遗产的热情传颂和捍卫。

说到她带领的乐队还有乐队的新发行作品,苏一点也不含糊。“如果查尔斯能看到这些作品在五十年后被重新演绎,他会很开心,”她说,“显然它们的生命力和新鲜感并没有遗失。当然这些是非常棒的音乐人,是他们在延续着(这些音乐的)活力。”苏很不愿意在明格斯大乐队的唱片中挑“最爱”,这也合情合理。但她同意,最近的这一次尝试很好地代表了原唱歌曲,与此同时拓展了一些耳熟能详、广为流传的曲目。“大乐队的成功和广受欢迎很大程度得益于时间的洗礼,”她表示,“人们的耳朵正在朝着这种音乐靠拢;而大乐队正好赶上了……大乐队演奏这样的音乐是适逢其时。”

说起爵士乐的领军人物,现在人们通常听到的是“Miles(迈尔斯·戴维斯),Monk(塞隆尼斯·蒙克),和Mingus(查尔斯·明格斯)”以及“Coltrane(约翰·柯川),Bird(绰号大鸟的查理·帕克)和Dizzy(迪兹·吉莱斯皮)”。自从1964年开始和明格斯一起生活一直到1979年明格斯逝世,这么多年以苏一路见证着他缓慢但是稳步升入殿堂的轨迹。“这是一定会的,”她确定道,“人们给予了更多的关注,而明格斯也在进入主流。”“明格斯的音乐具有个人特色,也因为它的开放性,吸引了众多乐人。人们喜爱演奏这样的音乐,而它本身的影响力也在扩大。它越来越广泛地被应用在电影和电视上,还有广告。”苏推断,明格斯要赢得其应得的认可,一开始面临的困难是人们的成见。“人们以为他的音乐是遥不可及的。明格斯是音乐巨擘,有人便以为他的音乐会太复杂或高难度。而现在我们看见孩子们都在演奏他的音乐!”的确,这里有一个年度高中比赛(由苏主导的),快速到YouTube浏览一下,就能看到演奏明格斯音乐的人们从年龄和种族上的多样性。

苏回忆起1989年演出的、明格斯的未完成作品Epitaph“墓志铭”(这个有讽刺意味的标题是明格斯挑选,却不可能在他有生之年演出),称之为一个关键的转折点。这场音乐会由 Gunther Schuller 指挥,在明格斯逝世后十年演出,非常地成功,之后还出版了一盒双 CD 唱片。“刚开始的时候不容易,”她坦承,“不过几年之后,一切都显得惊人的轻松。”所有东西都对上了,不同的翻唱乐队也开始带着他们的表演上路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明格斯渐渐地得到了充分的赞赏,无论是作为一个作曲家还是一位技术娴熟的贝斯手,而每天都有更多人的灵魂受到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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