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古典音乐演奏家中的两个“异类”，“古典音乐骇客”组合刚刚在广州刮起一阵“古典音乐也疯狂”的跨界风潮。跨界在古典乐的演奏中，成为越来越普遍的现象。著名女指挥叶咏诗日前在星海音乐厅举办“名家大讲堂”，并接受记者专访，以执掌香港小交响乐团十年的舞台实践，分享了古典乐的跨界心得。

在叶咏诗看来，古典音乐要在当今快节奏、多元化的现代生活中寻求突破，还可以再跨界一些，再另类一些，没有什么边界是不能突破的，同时，艺术与艺术之间的边界，如今已经越来越模糊。


跨界缘起］

为乐团吸引更多关注目光

自从2002年成为香港小交响乐团（以下简称“小交”）的音乐总监，叶咏诗一直致力拉近古典音乐与普罗大众间之距离。十年时间，香港小交已成为一支在香港家喻户晓的旗舰乐团，被誉为“世界上出色的小乐团之一”。但在叶咏诗当年接手乐团时，小交在香港可谓名不见经传，乐团在资金、资源上深受掣肘。为了帮助乐团募集赞助，提高知名度，叶咏诗想尽了各种办法，其中就包括透过跨界类的演出吸引更多关注的目光。

2006年，小交与詹瑞文联袂的《栋笃交响Show》就是一次成功的尝试。“当时很想透过一个音乐会，让大家认识一些古典音乐的专用词汇。但如果让我自己去讲，可能15分钟观众就睡着了。”叶咏诗因此想到了善于寓教于乐的“喜剧之神”詹瑞文。双方一拍即合，詹瑞文带来的票房效应，更让8场演出门票迅速脱销。这场将栋笃笑、音乐会融为一体的演出进行得比预想还要成功，詹瑞文一登台就抢了叶咏诗的指挥席，随后一个拿起指挥棒瘙痒的动作更将这位蹩脚指挥展露无遗：“Tutii，Tutii-Tutii”，观众还以为他在开什么玩笑，原来他说的是大屏幕弹出的词汇：“Tutii——齐奏”。

叶咏诗笑言，虽然音乐会中介绍的古典音乐专用词汇，有很多詹瑞文自己原来都不认识，但出色的表演天分和喜剧才华却让他把这场普及性的音乐会演绎得行云流水。音乐会的实况后来还发行了音像制品。栋笃笑与音乐会合作的创意也由此推而广之，在北京有周立波携手中国爱乐，广州有张达明携手广东民族乐团,为古典音乐带来了更多的观众。


［跨界实践］

将麦兜请进音乐厅

十年时间，叶咏诗在小交每个音乐季都安排了一到两套跨界音乐会的曲目。为了构思音乐会的素材，她会经常询问子女最近流行什么东西，也会关注热播的电影、电视剧。“当然我不是把电子游戏的音乐、电影音乐照搬到舞台上，只是希望通过这些故事、影像，创出更多不同的表达音乐的方法，让观众觉得音乐的距离更近”。

诸如，叶咏诗和小交不仅参与了麦兜电影的音乐制作，还邀请谢立文、麦家碧为音乐会订制漫画和故事，将麦兜请进音乐厅，让麦兜带观众一起看天、看海、看星星，德彪西的《月光曲》、莫扎特的《闪星星》、埃尔加的《爱的致意》等曲目，透过麦兜的故事介绍给喜欢动漫的观众。

2012年，乐团以舞台剧形式演绎拉威尔的《波莱罗舞曲》，则是一次难度颇高的跨界尝试。在叶咏诗的设想中，乐手们不再静坐在乐池中演出，而是登上舞台，一边表演，一边演奏。这就为乐手们制造了两大难题，第一是如何背谱演出，要知道，独奏家背谱也许不难，但对于一个有着许多声部的交响乐团来说，让乐手记住暂停多久之后敲一次鼓，变一个节奏，着实有难度。最后，乐手们只能在乐器上偷偷做了手脚，透过各种记号帮助自己记谱。

另一个难题也是叶咏诗意想不到的，平时手部灵活的乐手，双腿却不敏捷，有人连走路都左手左脚，更不要提踏着舞蹈的节拍登台了。叶咏诗为此专门聘请编舞家吴宇烈担任动作指导，用近半年的工作坊帮助乐手们舒展肢体，学习舞蹈。


［跨界心得］
选择合作伙伴很重要

透过多年的实践，叶咏诗感觉，古典乐跨界演出，第一要有好的创意，第二要有充分准备。不久前她在香港观赏了一场音乐与漫画的跨界演出，邀请漫画家现场作画，作曲家再根据漫画内容当场谱曲，“这种创意非常好，但是他们的准备不够充分，当漫画投影在大屏幕上，影像很不清晰，有的还放倒了，因为这些细节没做好而影响了演出的质量”。

此外，叶咏诗认为跨界合作的对象很重要。如交响乐团与流行歌手合作，她觉得，如果乐团仅仅是为歌手的演唱伴奏，这样的跨界意义不大。2011年，李克勤邀请小交担任他的演唱会乐队。叶咏诗说：“换成其他歌手，如果他们对古典音乐没有太多认识，可能就把乐团变成一个伴奏的功能。但李克勤在演唱会中加了很多环节与乐手互动，他希望乐迷能接触多一些音乐类型，还邀请乐团单独演奏了两三首曲目。虽然演唱会后，他的歌迷会否专门去听小交的演出，这一点很难说，但至少透过那6场演出，有6万人了解了古典乐，知道弦乐团演奏的音效，确实比电声乐队层次要丰富很多。”

［跨界狂想］
古典乐演出形式越来越多

如果说过去古典乐的跨界还局限于音乐曲目和领域上的突破，今天的古典乐，跨界形式则越来越多元。去年底，著名歌唱家吴霜在广州大剧院举办的一场《笑唱花腔》音乐会，就改变了人们对歌剧女高音表演的一贯印象。在现场，吴霜将诙谐幽默的表演和歌唱方式与现场进行互动，歌词、服装、导演、指挥、乐手、观众都将变成即兴成趣的元素。吴霜称，她就是要借此打破古典音乐会只能“端”着唱和“竖”着（耳朵）听的局面。而本月登陆广州的“古典音乐骇客”的双人秀，则融合了古典音乐、英式喜剧、流行文化。不仅电影《007》的配乐与莫扎特的经典音乐链接，手机铃声也成为了他们的创作灵感。

叶咏诗坦言，古典乐有了越来越多不同形式的演出，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我自己就觉得，不同的艺术之间，舞蹈、戏剧、视觉艺术方面，它们互相那条界线已经越来越模糊。古典音乐要跨界有点难，但从现在艺术发展的潮流看，已经有很多人把古典的巴洛克音乐，与现代舞一起合作。一些我们以为没有可能的表现形式，已经侵入到我们的领域，去寻求更多新意思。有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例子。我觉得，只要音乐本身的质素是OK的，和你合作的艺术家也本着创作的诚意，大家一定可以讨论出合适的形式，没有什么界限是不能突破的”。


什么是跨界？
所谓跨界，即是不同艺术门类之间的混搭。广州交响乐团团长陈擎表示，古典音乐的跨界，就是古典乐跳出常规的演奏形式，与其他艺术门类的表演融合、混搭的形式。过去的古典音乐跨界，大多停留在不同音乐类型的跨界融合，但今天的古典乐跨界则发展出越来越丰富的形式，如“古典音乐骇客”的表演就融合了古典乐、流行乐、英式喜剧、默剧等艺术门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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