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日报】“欢天喜地中国鼓”拉开广东民族乐团2016~2017音乐季大幕
10月14日,音乐会“欢天喜地中国鼓——陈佐辉与他的朋友们”将在星海音乐厅隆重上演,广东民族乐团团长、著名打击乐演奏家陈佐辉将联袂全国多位打击乐名家带来一场鼓乐盛宴。而这场音乐会也拉开了广东民族乐团2016年~2017年音乐季大幕。

有南国鼓王之称的陈佐辉接受了广州日报记者的独家专访,他表示,中国民乐完全有实力走出去,中国民乐还有很大的空间。

怎样欣赏:潮州锣鼓既要听也要看

广州日报:能否介绍一下10月14日音乐会将上演的四部潮州锣鼓乐?

陈佐辉:首先是上世纪80年代我自己创作的《社戏》,潮州锣鼓一般是以司鼓者为中心,领奏整个乐队,此次则是我带着学生和我儿子,三个人一起打。《关公过五关》是很少见的叙事性的传统潮州大锣鼓,结构严谨,具有代表性。另有两个灵巧、生动的潮州小锣鼓作品《画眉跳架》、《狮子戏球》,前者是潮州唢呐领奏,后者是潮州二弦领奏,两者的旋律、锣鼓配乐不太一样,但都很欢乐、形象、愉悦、悠然自得。另外,在上半场的结束,我和朋友们会演奏谭盾和李真贵合作创作的《鼓诗》,这个作品融合了音乐和诗歌,有语言的平仄关系、戏曲的锣鼓音,展现中国汉子稳重、雄浑的性格。

广州日报:介绍一下音乐会上你的这些朋友们?

陈佐辉:我请来的每个名家都会拿出自己最拿手的作品。

台湾天鼓打击乐团艺术总监李慧的《天鼓》营造一种氛围,通过演奏表达一种祈求风调雨顺的意念;

中国音乐学院王以东演奏自己创作的、山东音乐风格的吹打乐《贺喜》;

香港中乐团打击乐助理首席王东演奏的《关山随想》,描述丝绸之路上的大好河山;

澳门中乐团打击乐首席庄杰派与李畅演奏的《锦鸡出山》是纯铜器打击乐,两对镲两对锣,演奏技巧高超;

中央音乐学院王建华的《夜深沉》,是由大鼓独奏京胡伴奏乐队协奏,大鼓鼓点打出了京剧的韵味,功底扎实,业界认为他把均匀密集的鼓点通过人手的演奏,达到了马达一样的速度和精准。

音乐会的尾声是双打击乐协奏曲《光影》,曲子由广东民族乐团音乐总监张列的儿子、新生代打击乐演奏家张啸驰创作,这是他创作的第八首打击乐作品,表现了年轻人对光影的现代性理解。我的儿子陈永浚和他一起演奏,各自操持马林巴、天巴鼓、通鼓、京鼓、锣、镲等乐器,独到地表现了这个曲子。

这场音乐会,前面是中国打击乐发展历史长河中的代表性作品,最后则是现代作品,也喻示打击乐的薪火相传、继往开来,既有多种表现形式,又能与世界打击乐相得益彰。

广州日报:潮州锣鼓与潮剧音乐关系密切,潮州锣鼓乐的本质特色是什么?

陈佐辉:潮州锣鼓是很有代表性的锣鼓乐种,它体现了南方人的性格特征和南方温暖、湿润的人文地理环境。潮州锣鼓的艺术特点主要有两个:所有的乐器有固定音高,演奏具有协调性与和声效果,既能体现欢快气氛,又能描述历史故事,对比很强烈;从发展起源来看,潮州锣鼓脱胎于正字戏的戏曲锣鼓,后来与潮剧音乐融合,潮州锣鼓的司鼓者是乐队的指挥者,吸收了武术、舞蹈的元素,用摇槌、摆槌对乐队进行掌控。听潮州锣鼓,也是看潮州锣鼓。以司鼓者为中心,而司鼓者演奏,是以视觉指挥和听觉指挥为一体,用刚柔徐疾的手势引领鼓乐齐鸣。

谈民乐 美加演出中奉献4首安可

广州日报:这两年的国乐盛典,总是能在新年音乐会的激烈角逐中突围,大受欢迎。您怎么看这个现象?

陈佐辉:国乐盛典能有这么高的上座率,是因为展示了中国高水平的民族音乐,实现了差异化。但任何一个音乐会想要成功,都需要名家、名指挥,同时要保证质量,曲目要符合观众口味,因此一定要做好市场调查。

广州日报:今年的国乐盛典有什么新亮点?

陈佐辉:前两年的国乐盛典,都有粤剧元素,但是年年粤剧也不行,因为观众在调整、替换。今年是汤显祖逝世400周年,请了北方昆曲剧院来演唱《牡丹亭》。今年请的演奏家也是民族器乐的顶级演奏家。王中山演奏《汉江韵》、《打虎上山》,体现了古筝的高超技巧和古典之美;于红梅演奏王丹红创作的、以香妃为题材的二胡协作曲《阿曼尼莎》,优美大气又典雅;琵琶演奏家章红艳演奏的《十面埋伏》,由李复斌编配,版本很有特色。总之,今年的国乐盛典,演奏家颜值高,音乐也很大气。

广州日报:周末民乐坊的现场气氛很好。在推广民乐方面,新乐季有什么新打算?

陈佐辉:之前的周末民乐坊,曾经按民族乐器做过策划,比如介绍笙的“笙情款款”,也按照节气策划过。关键是要走普及型路线,和观众互动,还要请指挥和专家来进行介绍。今年下半年已经在构思4场周末民乐坊,初步想法是“东西南北”,从地域的角度来策划。

广州日报:上个月广东民乐团去美加演出了?反响如何?

陈佐辉:我们是带着去年创作的交响套曲《丝路粤韵》去美国、加拿大演出,中秋盛典的观众以华人居多,演出时台上台下心灵相通。《丝路粤韵》体现了广东音乐的交响化,观众以外国人居多,因为交响乐多是西方创作的,他们感到很好奇。

不少西方观众听了之后都流眼泪,他们站起来长时间鼓掌,以至于我们要安排4首安可曲目。这次演出增强了我们的自信心,中国民乐完全有实力走出去。

谈传承 下一代应该学民族打击乐

广州日报:您的儿子和张列总监的儿子都在学打击乐,业内子承父业的多吗?你怎么看打击乐或者说民乐的传承?

陈佐辉:目前为止,“打二代”多是学习西方打击乐(以下简称西打)。学民打的同时必须学西打,学西打的则不一定要学民打(民族打击乐),了解一下就行。如今在音乐学院或乐团就职,所有的西打都要会,包括定音鼓、马林巴、颤音琴等。中国打击乐的类型很多,全国有三百多个戏曲乐种,学民打,要学通用的,还要学戏剧锣鼓,至少要学籍贯当地的剧种以及京昆等剧种,同时,还要学西打。可能“打一代”觉得太辛苦了,就要“打二代”学西打了,我觉得很可惜,“打二代”也应该学民打。

广州日报:民乐现在的发展,你觉得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陈佐辉:从全国的生源来说,有些民族乐器的生源是很多的,比如唢呐、笙都很普及。有些人认为民族乐器比不上西方乐器,我们承认西方乐器有非常协调的、科学系统的发展,民乐发展的情况很不一样,它是个体性、小合奏,没有比较大型的合奏性。中国民乐的发展才六七十年,相比于西方乐器的两三百年,还比较稚嫩。但我们也不能简单地把高胡对应一提琴、二胡对应二提琴、中胡对应中提琴。

越来越多的专业作曲家涉猎民乐创作,因为西方音乐的发展空间有限,而用西方的作曲法来写中国民乐曲目,会有很大空间。中国民乐和西方音乐各有优劣,我们完全不用悲观。

广州日报:现在有不少小孩在学民乐,您对他们有什么建议?

陈佐辉:我认为,所有人在有可能的情况下都应该接触民族乐器,不仅是技能的锻炼,更主要是了解音乐作品以及背后的文化精髓。音乐天赋好的孩子遇到好的老师,有好的平台,也有可能成为音乐家。但不要要求小孩学古筝一定要考专业学院,不要按专业的要求来要求孩子。一定要拿到第一名,一定要上台表演,这是一种浅薄的思维方式。

(张素芹)
相关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