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乐就是我高兴我就要弹出来
看罗宁的照片和听他说话,判若两人。照片里的他总是冷峻,但一开口那鲜明的西北腔出卖了他质朴和不善言辞的本性。

下文节选自“亚马逊名人在线”2012年就他的新专辑所做的访谈(有修改)。在这张名为《未知的旅行——罗宁·爵士乐在中国》的专辑里,罗宁试图融合多种音乐风格:拉丁爵士、新疆民歌、京剧、河北梆子、豫剧。

采访中,罗宁提及崔健为专辑的同名曲《未知的旅行》吹奏的场景:“这首音乐我写它的时候就是因为比较孤独。我请崔健来吹。当他吹这首曲子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的内心世界非常强大,他能把我带到他内心的一种世界里,也是孤独的世界,特别孤独。

在罗宁看来,爵士无界,连接彼此的只是这一点心意相通。



4岁无师自通弹钢琴
我刚开始学钢琴都是从古典开始,而且我是4岁就琴钢琴了。我家里兄弟姊妹有三,我是老小,因为哥哥和姐姐他们都学了音乐,父亲就不想让我学音乐了。4岁的时候,有一天我自己到了我家的那个老德国钢琴那儿,爬到了凳子上,弹了一首《闪闪的红星》。没有人教过我,我自己就感觉到弹出这个旋律,所以我父亲觉得我还是应该从事这个。

从打口CD爱上爵士
我学的是古典。十六七岁的时候,接触到了现当代音乐,比如说拉赫玛尼诺夫、格什温,格什温是美国的音乐家,大家熟知的作品比如《蓝色狂想曲》。其实这就是爵士乐,但它和现在的爵士乐稍微有点区别。格什温还是有谱子的,写了谱子你就不能即兴了。

也是在十几岁的时候,我买了一些打口CD,当年街边有卖的那种,封面有照片都是弹钢琴的。我因为弹古典钢琴,也不明白这是什么音乐,就想买回去看看,听一听。买回去一听就觉得这里面的音乐特别棒,很古怪,但是很好听。那时不明白,其实这就是爵士乐,爵士乐的CD。

爵士乐的精髓在哪儿?
爵士乐的精髓就在于每个演奏它的乐手和音乐家都能表现出他当下的情感,这是很关键的。我很忧伤,我演的时候我会把内心的全部语言化作音符演奏出来,而且每个音乐家的音符都不一样,都有他自己的语言,这是很微妙的。

爵士乐有很多种,有的是有一个主题你把它演奏完,自己来发挥;有一种是完全无命题,我就是按我当时的情绪,我高兴我就要弹出来,完了以后发展这个趋势,发展完它,再结束,这都叫爵士。

爵士乐不是唯吾独尊、它是兼容并蓄。每个人只要有一定的音乐基础都可以去做。可能深浅不一样,但是你把爵士乐的这种精神放进去,我觉得这种东西都可以叫爵士。

意外与Kenny Gary同台
有一次在北京演出,演着演着突然来了一个人,拿着(萨克斯)管儿的,坐下面也没说话,就听,我们也没管他,继续演奏。我觉得这人——因为知道Kenny Gary来北京了,来中国了——但是我觉得那不可能是Kenny Gary。

当我们在演奏一首布鲁斯的时候,突然这个人拿着管儿就上来了,等着我,等我Solo完他就开始吹。就像我刚才说的爵士乐一样,他高兴了就上来吹,不高兴听一会儿就走了。我们一听他的句子——爵士乐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句子,他的句子一听就是他的,都是伟大的句子。他太棒了!那感觉太棒了!

跟梅葆玖合作《霸王别姬》
梅先生是一位真的京剧大师,他帮助所有人,帮助不同的搞艺术的音乐家们。

我认识他很多年了,没事就跟他聊聊京剧,因为我也喜欢京剧,最主要的是,我想怎样把中国的京剧融到音乐里、器乐里,带到国外。

我认识一些国外的朋友,我问:“你们喜欢京剧吗?”他们说喜欢,但是他们觉得最喜欢的还是京剧的服装,因为他们实在听不懂内容。我想钢琴是他们的,西洋乐器,我把京剧的旋律放进去,然后再放入他们的语言,就是和声这些,让他们来听一种东方的颜色感,我觉得这样会让他们坐得住,也听得下去。

梅先生非常支持我做这件事,因为他觉得需要各种各样的艺术家把京剧用不同方式推广出去。他让我听了很多四平调、南梆子,我们经常到他家去研究用哪一句更好。

这件事还是比较成功的,我在澳大利亚悉尼歌剧院独奏了《霸王别姬》,下面的很多听众,包括一些外国的音乐家觉得非常棒,他们感受到了东方的色彩、京剧的魅力。

最终的成品梅先生很喜欢,他觉得我的这种音乐能把他带入到当时的一种场景里。

(注:《霸王别姬》是专辑的最后一首曲子,将在10月29日的音乐会中演奏。)

音乐意味着什么?
我觉得做音乐最重要的是做人,你的人格你的人品代表着你音乐的内容、你的语言。要做好音乐,这个音乐家一定要保持着一颗单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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